子夜灯烟

出勝|逆光抵達 1.5

{  01  01.5  02(1)  }

CP: 不管你們看到什麼,都要相信我,這是出勝

note: 25+,未來捏造,自創角色有。

接在02之前的小片段。


/1.5


  些微下垂的髮稍末端,一顆凝結飽滿的水珠終於承受不了重力,輕輕一顫,便落了下來。濕氣讓綠色的髮海草似地,顯得更濃、更暗了一點。

  僅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,敲開房門走進來後,便逕直站到衣櫃前,伸手搭在櫃門門把上,在拉開門板之前,綠谷問道:「可以借我衣服嗎?」

  轉頭的動作讓從濕髮滴落的水珠憑空劃出一道拋物線,爆豪能清楚地看見有些水滴掉在綠谷身上,順著半裸的身體線條,從剛沖澡後尚且潤澤的肌膚快速地滑落,最後消失在險險遮住腰臀處的浴巾邊際。

  爆豪冷淡地點頭,僅動了動眼珠,瞟了一眼衣櫃,當作許可,允許綠谷自由使用裡頭衣物。

  「謝啦。」

  爆豪翻了個身,斜躺在床上讀著手裡拿的書。背後傳來衣料摩挲的細碎聲響,他一時之間找不著綠谷進房之前讀到的段落。


  他聽見衣櫃門輕輕闔上,在這段短暫背對的時間裡,面前的書沒有翻過一頁,爆豪乾脆放下書,轉頭看向綠谷。然後他愣了一瞬,怒意很快淹沒原本剔透如同紅寶石的眼珠。

  綠谷沒有從衣櫃裡挑揀舒適柔軟的棉質居家服穿上,而是套了一身像是隨時就要出門辦事的外出衣褲,未乾的髮尖落下幾滴水珠,一點一點的濕印打在肩上。

  很快察覺到爆豪情緒的轉變,綠谷不安地迴避視線,轉身去拿放在角落的私物。

  「廢久,」爆豪對著綠谷的背影喊他,壓抑著正洶湧上漲的情緒,他的舌與諸多破口大罵的字句彼此拉扯著,否則怒氣與尖銳傷人的話語會一齊爆發。

  綠谷緩緩回頭,低垂著眼掃向爆豪的位置,但是畏縮著不去看他的臉。

  摒退所有質問與責備,爆豪幾乎是低啞著嗓子說道:「現在沒有一個地方需要你。而你需要休息。」

  綠谷卻搖了搖頭,挑揀著破碎的理由:「我還有一些事要……事務所那邊……」

  「會有別人接手這個案子,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。」

  「但是,我要協助後續的報告……」近似喃喃自語地,綠谷轉身面向門口,準備離去的姿態。

  「那也不是現在。」爆豪截斷綠谷的話,隨時要走的背影暫停在原地。

  房間裡一時僵持不下。

  「我讓你上樓,不是為了借你浴室跟衣服,讓你可以馬上衝回事務所加班。」爆豪瞇起眼,道:「你不必非要做些什麼,因為不管怎樣,都已經沒有用了。」

  這些話彷彿擊碎了綠谷的平靜,他緩緩回頭,臉上現出空虛的恍惚,好像不知道自己為何身在此處、又將要往哪裡去。出於不知道理由的堅持,他嘴裡仍然重複著:「不是這樣的,前輩他、還有……家裡還有……」

  「夠了!」爆豪朝綠谷大吼。

  方才好不容易壓抑下的怒氣,忽然間沖破了耐性的界線,洶湧地潰提了。

  摸索著藉口的綠谷立刻沉默,帶著些許心虛的怯意,站在原地,面對朝自己逼來的、火燒般責難的視線,他感到無處可躲。

  腦中閃過千萬句狠毒的言語或粗暴的髒話,但爆豪用盡最後一絲理智關緊自己的雙唇,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怒語全部凝聚在眼底,沸騰著翻滾著岩漿似的憤恨,惡狠狠地瞪著綠谷。

  兩人目光相撞的瞬間,綠谷只覺得自己又被擊倒了。爆豪的眼神讓他疼痛,赤裸裸的怒氣深處有更難辨識的情緒,綠谷無可迴避地接收到了,並且在讀懂那是什麼之後,在愧咎與哀傷將他整個人擊倒在地的同時,在苦楚中找回一絲清醒。

  爆豪什麼都沒有說,但是綠谷終於想起來了──好似想起了遙遠以前的事,但那並不真的太久以前──前一晚的任務因故中止、任務成員紛紛因傷送往醫院,明明遠在東京的爆豪突然就出現了,找到剛治療完畢的自己,確認他的安危。綠谷也想起了,爆豪其實也剛結束自己的任務,沒有給自己片刻的休息便趕了過來──一切都只為了數通沒有接聽的電話、沒有回覆的訊息。

  而他卻連爆豪累不累、在剛完成的任務裡有沒有受傷,都不曾聞問。

  多麼自私的『英雄』啊。


  綠谷放下手裡的東西,朝爆豪走近幾步。坐在床上的爆豪警覺地盯著他。

  「小勝,」他站到床邊,略微低斂的眼裡滿是柔軟的哀求。「對不起,小勝。」

  爆豪哼地冷笑,「把所有事都攬到身上,當成自己的責任,你沒有做錯事,現在又道什麼歉?」

  綠谷搖搖頭,開始動手解開身上的外衣,一件一件脫下、在手裡摺好,然後平整地疊好,放在床尾。「不是因為對錯的緣故,我只是……覺得很難過。」

  全身上下只剩一件穿在下半身的底褲,綠谷光裸的身體與四肢,遍佈大大小小的傷跡,新舊不等。有些快好了,只留下黯淡的疤影;有些是新的,嫩而蒼白的新肉底下幾乎要滲出血來。

  綠谷爬上床,與爆豪對坐平視,距離近得能看清那對祖母綠的眼中倒映著是誰的身影,在深湖水面般的眼珠裡波光粼粼。

  收回所有冷嘲熱諷的草稿,爆豪沒有說話,等著綠谷接下去。

  「小勝為我做了那麼多,差一點就要錯過了。」綠谷說,「所以,我覺得很難過。對不起。」

  終於,爆豪的怒意出現了消退的跡象,避重就輕地道:「我沒做什麼。」說完,別開了臉。


  在身邊的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的現在,仍然還有來得及的事。綠谷心想,然後,他將爬滿傷繭的粗糙右手,輕輕覆在爆豪搭在腿上的手背。

  良久,那只溫熱的手翻了過來,兩只手掌掌心相對,輕輕地握住彼此。


───

雖然照這個情勢好像應該會發生些什麼,但是很抱歉,接下來不會H。(遮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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